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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泰宁院士:中国建筑的未来在“前方”

程泰宁一生都在与建筑设计打交道,即使如今已87岁高龄,却依旧惜时如金、日程安排满满当当。一年最多只休息5天,每年参与大量项目的投标及重大国际竞赛,活跃在项目设计一线。他严于自律,生物钟雷打不动: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9点准时上班,晚上7点下班,锻炼40分钟,12点之前上床休息。

  他常说,“作为中国的建筑师,我们都有责任建立文化自信,将中国的建筑文化更好地传递下去;而让世界了解中国,我们就必须要有更多具有中国建筑文化的建筑作品以及符合中国哲学的建筑理论。”

  “希望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通过今天的建筑看到21世纪的时代精神和文化,这是这一代建筑师的责任。”程泰宁说:“建筑是自己托付一生的事业,唯有只争朝夕,才能不负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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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的邀请

  1935年,华北事变爆发这一年,程泰宁降生。因父亲工作变动,他从2岁到13岁跟着家人换了5个城市、5个学校,至少经历了7次搬家。

  年少时期的经历,给他对于建筑的理解与创作提供了素材。

  程泰宁的外祖父曾是中国最大私人民宅“甘熙故居”的主人,宅邸中众多的房屋曾让少年程泰宁眼花缭乱,这里既有“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的江南民居的娟秀雅致,又有北方“跑马楼”的浑厚大气。这让后来程泰宁对江南传统建筑中的“理”有了自己的理解——自然与自我。

  在重庆时,他还记得祖母拉紧他的手,侧着身子一步一步被搀扶下石板台阶的场景。儿时记忆里的场景后来被他融进重庆美术馆的设计方案中,山城的树林、山体、坡坎、梯级,层层叠落的屋顶,构成了重庆的整体印象。

  他喜欢坐在自家厨房矮凳上,痴望着那片积满灰尘、加上漏雨而显得斑驳的墙面,从中寻找新的变化、千奇百怪的图形。他说,“这使我后来读中国画论关于用笔如‘屋漏痕’的描述,以及现代艺术对模糊性的强调,变得容易理解。”

  在这期间,程泰宁所受的教育算不上系统。不过,他对书的喜爱与生俱来,从唐诗宋词到武侠小说无不涉猎。程泰宁钟情于武侠,从初二开始自己动手写了好几本武侠小说,甚至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号“镇三山辖五岳踏浪无痕鬼见愁小诸葛程泰宁”。

  报考大学专业的时候,痴迷文科的程泰宁与家人发生了意见冲突,最终他作出妥协——折中地选择了既隶属工科、又与文学艺术密切相关的建筑系。

  1952年,程泰宁进入南京工学院(现东南大学)学习建筑。彼时的南京工学院建筑系可谓众星云集——有近现代中国建筑设计第一人杨廷宝先生,人民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紫金山天文台、南京长江大桥等建筑都是出自杨先生之手;有近代研究中国古典园林的第一人童寯,他花费大量精力进行园林调研测绘及文字分析,将造园这门传统建筑技艺纳入了现代科学方法。

  “以前,只是有一腔浪漫的想象,直到学了专业知识,心中构建的空间才仿佛有了‘气质’与‘脾气’。”回忆起大学时光,程泰宁这样说到。

  “他(杨廷宝先生)有一个特点,不仅懂西方某一个时期或者某位大师,对整个东西方文化、包括西方文化中的不同阶段都很了解。我记得他说的一句话:中外古今都要去理解。我是后来才理解,这样一个学术类型实际上对我们建筑师来讲是很重要的。”

  大四时有一次交作业,程泰宁一口气画了四五个不同方案,杨廷宝教授看后只说“可以”。程泰宁有些受打击,杨先生解释道:“做设计无定式、无成法,建筑设计要符合其特定的气质。只要坚持,总能‘融通’。”

  年少时听了杨教授的一番话,不甚了了,但随着实践增多,他愈发体会出“无定式、无成法”的深刻内涵。“对形式的固化理解、对程式的盲目跟风,是‘千城一面、万楼一貌’的重要原因。”程泰宁说,建筑设计不能脱离所处的时代和地域。

  4年的学习时光,在一众建筑泰斗的引路下,程泰宁痴迷其中。“大概,学建筑是一生的邀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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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业启蒙

  1958年,为了迎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政府决定在首都北京建设十大国庆工程,并当即以中国建筑学会的名义向全国建筑界发出邀请——短短3天之内,全国各地30多位顶级建筑师云集北京。

  这一年10月25日,国庆工程任务陆续开工。仅用了一年时间 ,人民大会堂、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北京火车站、北京工人体育场等共10座建筑就全部完工,总建筑面积67.3万平方米。1959年9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盛赞这些建筑“是我国建筑史上的创举”。1959年出版的《建筑学报》也称赞:“过去北京最庞大、最雄伟的建筑群是故宫,它俯视一切、唯我独尊,但今天它已经不在话下了,新建的人民大会堂比它还多7000平方米。”

  刚踏上工作岗位的程泰宁作为建筑验收组的秘书就参与其中,与业界前辈的交流以及先生们对细节的关注和学识,给程泰宁留下了深刻记忆。虽然程泰宁设计的国家体育场项目并没有最终被采纳,但通过方案交流会,程泰宁有机会看到了各家的参赛方案。

  参与十大工程的经历为程泰宁提供了令人称羡的起步高度,也让他养成了每完成一次设计就及时总结的好习惯。在“十大建筑”的设计过程中,围绕着天安门广场的布局,中国建筑师从中国国情出发,为突出天安门广场的政治意义,将国家大剧院迁出广场,移到大会堂西面,东边把革命博物馆与历史博物馆合为一馆,建革命历史博物馆,西边只建大会堂。这一思路恰合中国传统的“左祖右社”建筑格局,同时也启蒙了程泰宁的历史文化观。

  【注,左祖右社出自《周礼·考工记》。所谓“左祖”,是在宫殿左前方设祖庙,祖庙是帝王祭拜祖先的地方,因为是天子的祖庙,故称太庙;所谓“右社”,是在宫殿右前方设社稷坛,社为土地,稷为粮食,社稷坛是帝王祭祀土地神、粮食神的地方。古代以左为上,所以左在前,右在后。】

  “我对建筑发自内心的喜爱,都是那几年锻炼培养起来的。不是说刚毕业就设计得有多好,而是有了做大项目的经验,内心特别自信!”眉眼间,仍可感受到程泰宁当年的意气风发。程泰宁相信:理论与实践的融合共进,经过时间的打磨终有收获奇迹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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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战成名

  改革开放后,来华游客剧增,旅游业发展推动了文旅建筑设计热潮。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建筑和城市设计招投标项目中,西方建筑师和国外团队备受国内甲方青睐。1982年,杭州第一家合资饭店黄龙饭店筹建,投资方只邀请了美国建筑师韦尔纳·贝克特和香港建筑师严迅奇进行设计。

  时任杭州市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的程泰宁觉得两位建筑师的方案对周边环境考虑不够,毛遂自荐参加设计方案竞选。面对毫无知名度的杭州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对方明确表态:“即使请中国建筑师,我们也会请北京、广州的,不会请你们。”无奈之下,程泰宁只能向市领导求援,表示愿无偿提供必选方案,供外方建筑师参考。

  接下来一年多的日子里,程泰宁没日没夜地画图、做模型,将全部精力放在了黄龙饭店设计上。在设计之初,他就意识到了这个项目的复杂性,需要综合考虑建筑的功能、流线、结构、经济、管理等系列问题,尤其重要的是建筑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

黄龙饭店 。程泰宁院士供图

  程泰宁借鉴了中国绘画的“留白”,运用此前没有先例的单元成组分散式布局,将500多间客房分解成三组六个单元,避免了采用“大墙”的设计。

  客人一走进大堂,便会透过若隐若现的庭院和水面,看到灯火辉煌的餐厅。视线穿过塔楼,便会看到细雨中的宝石山色,好一幅江南水墨画。而从高空俯瞰,整个建筑就像一盘围棋,高低错落的单元楼仿佛围棋落子,池塘、庭院则是围棋中的活眼。整体布局犹如中国画一样,讲究留白,亦传达出轻盈、空灵的东方气韵。

黄龙饭店鸟瞰图。程泰宁院士供图

  这一设计不仅取得了建筑与自然之间、现代功能与文化心理之间的微妙平衡,而且创造性地解决了流线、环境景观、客房功能、公共空间设计、酒店管理等复杂问题。

  在方案评审时,主持设计人民大会堂、革命历史博物馆的张镈、张开济等前辈为程泰宁的方案做了辩护,对各种管理问题做了有理有据的充分论证。耗时一年、三易其稿,程泰宁的方案最终以全票胜出。

  2004年,黄龙饭店入选“中华百年建筑经典”。程泰宁在后来回忆道,“方案不是胜在技术上,是胜在对中国文化的理解上;饭店不是把宝石山和城市在空间上隔开,而是将建筑作为自然环境与城市之间的过渡中介,让自然环境和建筑、城市相互渗透。这就是中国文化‘视天地万物为一体’(王阳明)的哲学精神。”

  黄龙饭店项目的设计,让程泰宁朦胧地找到了适合中国本土化创作的理论和道路,但也让他深感中国建筑师的思想束缚仍然太多。1986 年,程泰宁提出“立足此时,立足此地,立足自己”的创作理念。

  “此时”是指当代的,强调时代特征,而不再是照搬传统形式。“此地”的特点有两方面:其一是物质环境,指的是地形特点以及与周围城市、风景的关系;其二是精神环境即地区的文化积淀等。“此时”“此地”是对创作的时空限定,而创作要由建筑师对“此时”“此地”给出自己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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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岁头上动土”

  1995年,程泰宁面临退休,还没“干过瘾”的他,在 “大师+大院”合作成立建筑设计公司可直接获得建筑工程甲级资质的国家政策下,与中国联合工程有限公司于2003年合作成立了中联程泰宁建筑设计研究院(现筑境设计),继续他的建筑事业。2008年,南京博物院二期工程在全球范围内征集设计方案,程泰宁团队最终脱颖而出。不过对于这个项目,程泰宁却说:“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南京博物院是中国三大博物馆之一,也是当时中国第一座参照欧美一流博物馆建馆的现代综合性大型博物馆。其设计几乎汇聚当时全国所有知名建筑师,最终徐敬直在方案征选中获胜,后在梁思成先生的指导下完成设计。

  可以说,南京博物院凝聚了我国老一辈建筑师的心血。因此,其改扩建工程对于程泰宁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首先,老大殿和中轴线都不能破坏,70多年的记忆是不允许抹去的。新建二期工程如何保持与老建筑的协调,是最大的难点。其次,改造旧馆比建新馆更加复杂,新馆设计既要与老馆互相协调,也要有自己的特色。第三,场地能新建的地方有限。场地中间是老大殿,旁边在90年代已有一个艺术馆,盖了盝顶形式的仿古建筑。这个建筑体量比老大殿还高,前面也伸出来一个月台,剩下没什么地方可以建造二期。

南京博物院二期工程。程泰宁院士供图

  新增的建筑往哪去放?程泰宁在场地勘察中发现,南京博物院外的中山东路路面比老大殿室外地坪高3米,参观时需要一直向下走才能到达老大殿(在中国,向下走通常是去墓道)。这是当年建造时对场地环境考虑不周,以及中山东路路基在此后近70年中不断垫高而造成的。

  经过分析和思考,程泰宁做出了“大胆的决定”——将老大殿整体抬升。既突出强化了老大殿的主体地位,又整合了功能、空间、场地环境及交通流线,还使得老大殿一层原来只有2.2米净高的空间可真正使用起来,但这个抬升方案遭受到不少阻力。反对的人们认为,程泰宁作为梁思成奖的获得者,抬升老大殿的举措是对梁思成先生的不尊重。

  程泰宁却不这么想,他认为是保护还是破坏,一要看态度,二要看效果。对老大殿的抬升和修复工作是依据历史资料、一砖一瓦的严格还原,不仅不是破坏,反而是对文化遗产的特别保护。全面修缮和抗震加固不仅延续了建筑文化遗产的生命,还可使抬升后的老大殿在场地中主体地位更加突出,中轴线也更有气势。

  事实证明,抬升后的老大殿获得了广泛认可,中国工程院院士、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孟建民给予这一设计高度评价,“这是我在目前国内看到的体验感最强的一个博物馆。它已经不再是一个单体建筑,它完全可以用博物馆城的概念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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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争朝夕

程泰宁院士在杭州西站施工现场。

  2017年,程泰宁参与国际竞标拿下了杭州西站的设计工作。其实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程泰宁就参与了杭州城站火车站的设计。在这两座时间跨度约25年的火车站设计中,程泰宁以文化为线索,完成了不同阶段的江南传统文化演绎,并综合考虑城市发展,以交通枢纽联系整个城市,勾画未来发展蓝图。

2022年7月2日,航拍杭州西站。图|图虫创意

2022年8月1日,杭州西站候车大厅。图|视觉中国

  在杭州城站设计中,程泰宁旨在传达含蓄而有书卷气的流韵与文化格调,寻求找到与杭州建筑传统的内在联系,因此才有坡顶穿插、粉墙黛瓦的韵味。

  而在谈及杭州西站“云门”设计时,程泰宁将江南地区城市文化、气质与北方城市的不同,总结为“书卷气”“朴素”“典雅”“精致”的气质,江南地区的建筑创作不应是强调张扬的,而应与江南水乡的淡雅素净相符合。“云门”的设计灵感,一方面呼应了“云”科技概念,还有一方面正是源自良渚文化发源地的“良渚玉器”;同时采用了彩釉纹理的疏密变化,形成了波浪式纹理,以体现江南城市“山水”的自然特色。

  “建筑与自然是相互联系的。生态景观、城市景观和高铁建设发展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建筑空间、形体、材料与构造等也都应归置到与环境的互相关系中思考。这种整体性的思维与中国人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思想是一脉相承的。”程泰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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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城一面?

  近几十年来,中国建筑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大体量、超高层新特建筑在各个城市拔地而起。但规划所至,城市面貌并未变得更令人满意。放眼望去,所有新城像同一条流水线上生产的样板工程一样,极其相似,丢失了各自的个性。

  可以说,近百年来,中国现代建筑一直处在西方建筑文化的强势影响之下。西方现代建筑的引入,客观上推动了中国建筑发展,但我们的建筑理念一直为西方所裹挟,在跨文化对话中“失语”,是不争的事实。

  程泰宁曾牵头启动中国工程院咨询研究项目《当代中国建筑设计现状与发展研究》,对建设热潮中出现的“千城一面”“奇葩建筑”等建筑乱象把脉问诊。

  “破解这一问题,建立文化自信是关键。”程泰宁说。如果我们缺乏自己的价值判断标准和评价体系,很容易受西方文化影响,表现在建筑设计方面就是盲目模仿。而面对商业化大潮冲击,浮躁、功利心态普遍,也导致了奢靡崇洋、盲目跟风蔓延。

  程泰宁认为,一个城市的文化是其灵魂所在,也应该成为其最鲜明的城市标志。要避免“千城一面”覆辙,必须要保护好城市文化,继承延续历史特色,注入现代因素,打造地方文化特色。希望未来的城市建设,能够真正让人们体会到城市灵魂的魅力。

  程泰宁曾与国家大剧院、浦东机场设计者,已故法国著名建筑师保罗·安德鲁有过一次公开对话,他表示,在过去比较封闭的情况下,一个国家的文化要往前走,肯定需要借鉴和吸收外来文化,但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长。中国的城市建设和文化建设毕竟还要靠中国建筑师去做,这很重要。

  对此程泰宁表示,早在十多年前,李泽厚先生就曾提出过“该中国哲学登场了”,希望以中国哲学思想来克服西方现代哲学发展遇到的困境,这个观点对今天的建筑学发展有重要启发。基于对现代性的反思,同时也是基于自身所处的文化背景,程泰宁提出“回归自然“—— 希望以“自然”为哲学本体,探索建筑学的“规律性”,同时以整体性、模糊性和科学理性有机结合的“自然而然”的思维模式来诠释建筑。这就是程泰宁在现代性反思的基础上,希望建构的话语体系的思路。他认为这样的话语体系,可能更加接近建筑学的本体要义,在个体与整体之间,在人与自然之间,在科学与人文之间找到某种平衡:有了这样的哲学认知,我们的建筑理论就有可能走出传统与西方之间缠绕不清的囧境,也不会老是停留在方法论层面的讨论而难以深入;我们的建筑教育也将会正确看待SCI、KPI等评价指标的权重,从而认真探索出一种能够培养出优秀建筑师的价值评估体系,探索出一种新的培养模式……

  立足本土,进行跨文化对话,是中国现代建筑发展的必由之路。传统不等于中国,现代也不等于西方,中国建筑的未来在“前方”,而不是“西方”或“后方”。我们要“立足此时、立足此地、立足自己”,探索“现代”与“中国”的契合,寻找中国文化精神,力求在创作中有所突破和创新,要创造既符合建筑基本原理,又能为世界所了解、所共享的建筑理论体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在世界建筑舞台上获得话语权和平等交流机会。

  此外,程泰宁在第19届亚洲建筑师大会的主旨报告中也曾表示,当下中国的建筑界必须进入“反思”的时刻,而他将“反思”的立足点放在了“回归自然”上。他认为,通过回归自然,可以弥合那些已经产生的裂痕,重新建立那种绵延于我们自身文化血脉之中的,将整个人类生活与自然世界普遍联系在一起的整体性。

  程泰宁称巴西建筑师奥斯卡·尼迈耶为“工作楷模”,后者年逾百岁仍对工作保持热情,“因为建筑给人以新东西,让人年轻”,程泰宁笑着说。而他一生赴约,也是希望给建筑以新东西,既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

  参考资料:

  1.专注建筑空间设计60余年,程泰宁——赋予建筑人文的气质丨人民日报,2021-01-12;

  2.“千城一面”源于缺乏文化自信院士建议武汉建筑挖掘江湖文化丨长江日报,2015-06-24;

  3.中国工程院院士程泰宁:十年过去,“外来和尚好念经”等建筑乱象并未明显改变丨每日经济新闻,2021-09-28;

  4.程泰宁:做建筑,不能“直把他乡作故乡”丨解放日报,2020-01-03;

  5.程泰宁:“建筑”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丨文汇报客户端,2019-01-16;

  6.建构自己的话语体系——中国工程院院士程泰宁谈建筑创作丨中国建设报,2019-09-12。


编辑:李姚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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